程秋池剛挨桌敬完了酒，就發(fā)現(xiàn)程牧游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離席，那個正對著自己的席位空蕩蕩的，讓他本來歡喜的心忽然多了幾分悵然，于是，他緩緩放下酒杯，離開熱鬧的宴席，順著甬道來到后院，果然如他所料，程牧游正獨自一人坐在后院的石桌旁，看著程德軒原來住的屋子發(fā)呆，程秋池心中一縮，忙走到他身旁，手掌輕輕搭在他的肩上，口中道，別人都道父親在雪夜失蹤，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知道那晚發(fā)生了什么，牧游，我知道你心里苦，不過做兄長的幫不了你什么，只希望你不要把苦壓在心中，你的傷剛好，千萬別再憂思成疾，程牧游沖他淡淡一笑，兄長，你多心了，我并未覺得愁苦，只是一直未想明白，父親他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，小時候，他一直教導(dǎo)我們要賢良方正、潔清自矢，可是他卻為何在人生的岔道口選擇了另一條路？程秋池一怔，面上突然泛起一陣青白，他狠狠咬了下嘴唇，這才遲疑著說道，牧游，其實那件事......我是知道的，弟妹死前那一晚，我曾親眼看到父親端著一碗藥進了她的屋子......說到這里，他忽然抓住程牧游的手，言辭懇切道，可是......可是我也是后來才想明白，父親他對弟妹做了什么，牧游，你知道的，我這個人一向懦弱，不敢違抗父命，再加上父親他明里暗里警告了我?guī)状?，我也只?.....只好將此事按下不提，不過父親做過的其它事情，我是一概不知，我發(fā)誓，真的......程牧游將手按在他的手背上，輕聲道，兄長，算了，前些日子我曾到段家去向岳父請罪，他老人家知道父親已死，便不愿再追究此事，只說淑媛的清譽沒有被玷污便是好的。